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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如衣 ——乔 叶

时间: 2021-11-18阅读:

我一向很少看琼瑶的小说。总觉得己的生活和小说里的故事遥远得简直没有什么相干。若说有关系只是一些相反的感觉。比如在《我是一片云》后,记得里面有一段对话,是孟樵对已为妇的宛露说的:

宛露,快乐吗?幸福吗?”

宛露,告诉我,快乐吗?幸福吗?”

我应该很快乐应该很幸福。”

我现在不是问应该,我是问到底快乐快乐幸福幸福!”

我的快乐幸福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当然有关系!”

至此,我忍不住笑了。宛露说得挺好,她的快乐幸福同她的和悲伤一样,其不关的事。甚至每个的每一缕情都不关的事———哪怕是己最亲,毕竟是两个。两个角度不同立场不同不同快乐幸福感觉很难相通。彼此之间许会或疏或密或短暂长久地关联,但绝不会产生永远本质的相依。孟樵所言的有关系”,其是说宛露与他的幸福关系———只是短暂的困果关系而已,等到宛露精神失常之后他的幸福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由此我想,们所谓的两融为一体的说法,一种渴望理想罢了。一个幸福快乐,只能源于己的感觉只能归宿于己的

我有一位出身很的远房表姐,她8岁时去世了。14岁那年她开始给建筑队打短工,17岁到县城给一家建筑公司做零活,19岁那年转为正式工———这种对于一位城市姑娘来说有些羞耻下贱的工作,对她来说却是一只光荣的饭碗。

这11年里,她的后没给她做一床新被褥,没让她穿一件棉袄,然而她转正的这一天,却给她送来了一件崭新的毛衣,她把毛衣送给妹妹,趴到床上哭了。

后来她结婚丈夫很有出息,从一家厂办的职员做起,后来一个重要机关的领导。他开始和别的鬼混。表姐忍无可忍,提出离婚,他又不肯。当他肯的时候他又经济进了监狱。和所有贤淑中国妇女一样,表姐无法再开口。

她卖了许多东西还债,本本分分地上班,尽尽责地管教孩子,定期去监狱里探监。那天晚上,我去她家时,她正坐在木椅上织毛衣,她的手很巧,能织出各种各样款式新颖的毛衣。现在,她常常接些织毛衣的活挣点手工费来贴补家用。

姐,吗?”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我问。我忽然很想知道此刻境,问之后有些后悔:怕她流泪

。”她平静看着平静地说。手里熟练地编织着。

平静的神态让我感动

许多现在的日子挺难熬的。”

我挺好。”她淡淡地笑了笑:说我难熬,不是和孩子他爸得势时相比来说的。其他得势时我的日子最难熬,只不知道罢了。那时,我们天天背着是冤家对头,见了夫妻。连孩子都说:们干嘛不离婚啊,们离了我的日子些。他犯了事后,我的像那年转正时一样,忽然下来了。这日子真畅快真安稳哪。还债我高兴不怕日子日子都看得见,只有知道。”

有时我想,这么平平静静地让我织上一辈子毛衣,我的福气了。”

我们对坐无言,毛衣针无声地在她手上舞蹈着。我觉得她的境真开朗,真健康,真幸福———她的幸福与不幸福,用世俗的标尺怎么能衡量出来呢?

一位朋友曾问我:幸福吗?

我反问她:看呢?

她笑道:幸福工作安定经济宽裕事业家庭和美。幸福双亡敏感多忧事太重活得很。”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谁说工作安定经济宽裕事业家庭和美的一定幸福?谁说双亡敏感多忧事太重活得很一定幸福幸福是用这些硬性指标来确定的吗?已经习惯用权势、地位、财产、名誉甚至妻子漂亮与否和孩子聪明程度来判断一个是否幸福,其一种可笑的逻辑。一个将这些东西全部拥有不见得幸福一个不具备一项这些指标的不见得不幸福。说到底幸福一种很虚幻在的感觉,虚虚,全在于一颗而已。

幸福吗?当用那些幸福原则”来针对己时,或许会明白一二分个中的滋味

许在很多眼里,幸福是表姐手中正在编织的毛衣:都是用毛线结的,针法什么的变化,却可织出各种各样的花色和款式。

幸福不是一个幌子,不是一个装饰品,更不是一件毛衣。

真正幸福只是一种感觉。像的皮肤一样裹在一层层的衣衫下,像的血管一样隐藏在一层层的皮层下,像一样跳动在一根根的血管下。

幸福如衣,是灵之衣。

幸福吗?这样时候不要回答。不要幸福一件单薄的衣服,悬挂在眼睛里。要知道,没能够真正理解懂得不可能在这个真正理解懂得

幸福吗?悄悄地问己。然后把答案悄悄地藏起,再悄悄地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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