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北京,幼儿园还没有毕业,就被送到了农村。上小学的第一天,同学们课间把我叫到了操场,我傻呵呵的刚过去,还没站稳呢,有一个同学悄悄地跑到我的身后,把我的裤子一拉,扒下来了。奇耻大辱!怎么办?找班主任。
我跟班主任告状,班主任讲的是方言我没听太懂,大概的意思是说——你小子真笨,连自个的裤子都保不住。
然后我就回家了,我心里非常明白,假如我告诉父母的话,我父母一点儿不同情我,一定会教育我说一定是你犯错误了,农民的孩子都很纯朴的,怎么会打你呢?
第一件事,我找到我妈妈,你必须给我一个绳子,把我的裤子扎起来。
第二件事,我要跑,我打不赢,我要先能学会跑。
第三件事,我得观察孩子们怎么打架的。
最后,机会来了,一个月以后,我的班主任要我做值日。这时候这四五个人要打我,我先跟他们转悠,逮着一个机会,朝一个同学撞过去了。他没防备,头撞到了课桌上。
第二天,我的妈妈买了饼干,带着我到这位同学家去赔礼道歉。那是在一头牛的边上,那个味道一辈子我都没忘记!那是香味,我第一次尝到了胜利的甜头,从此以后,没有人敢随便欺负我了。
这件事情告诉我什么呢?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人才能够被激发出来。
看我们年轻人,今天你们的问题,不是没有选择,而是选择太多了。我的很多学生,经常来问我,以后做什么,尤其是博士生。我说你读了博士都还没想清楚未来干什么这个有问题。
假如马云,考试成绩好一点,能考上一个很好的学校,读了金融,恐怕今天不见得要创业了吧?假如马云长得,像撒贝宁一半那么帅,有可能到个电视台当个主持了,就不创业了?所以我们的马云也好,刘强东也好,他们往往是被动地,消灭很多选择,背水一战。
1992年,我博士毕业了,在找工作。第一个去面试纽约大学,系主任当时决定要给我工作。一星期以后,密歇根大学经济系也给我打电话,说要请我去经济系工作。
于是我就碰到了一个选择的问题,纽约大学金融系,金融研究水平非常高,工资整整是密歇根大学的两倍,怎么办?其中纽约大学的系主任,碰巧是我一个同学的父亲,所以跟我讲话很直。我给你付的工资是别人经济系的两倍,你来我这,你专门给我研究金融问题。甭搞你的中国经济研究!”
这句话在我脑子里反复回响,我当年选了经济学,想的是中国的事情。如果我去了纽约大学,只让我研究金融的问题,跟中国不直接搭界,我的未来会是怎么样呢?我会高兴吗?想到这儿,义无反顾去经济系。
为什么?用经济学的道理来讲,我想的是未来,是人力资本。什么叫人力资本?就是你未来的,获得幸福的能力。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每一位同学,你们不用买股票,你们已经有了一个大股票,就是你自己呀!你是你这只股票的CEO、董事长,你的导师、你的老师、你的父母、你的同学、都是你的持股者。所以你的主要的任务,今天应该是如何做好你的主营业务,如何让你未来更加快乐。
关于是否要逃离北京,今天我可能忍受,大城市的痛苦,但是未来我会更幸福。因为我在大城市,我获得了工作的机会、锻炼的机会。我认识了很多,跟我想法相像的年轻人,有很多导师来指导我。
这是我一个非常好的朋友的故事。这位同学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在波士顿上大学。他一早就想清楚了要搞金融,怎么能够进入金融这个圈子呢?每一个周末,他坐着公共汽车去波士顿。
美国的公共汽车,可不是北京上海的五分钟一班呐,一小时一班呐!他需要背着干粮,带着牛奶,一走走一天。去波士顿的金融街,看大厅里看着那个门板,记下来这些公司的负责人,名字、部门是什么。之后找到公司的总部的这些总机,打电话过去,我要跟史密斯先生谈一谈,他是哪个部门的。总机的接线员一听,这小伙子还挺靠谱,放进去吧。于是他通过这种方式,跟华尔街在波士顿的分公司就接上头了。
很快就去这家公司做实习生了,再过五六年,他成了一个全球三大之一的投资银行的亚太部的总管,现在已经下海自己创业了。
那么这个故事在经济学是什么道理呢?经济学我们就叫它外部性、外溢性。
往往我们年轻人会有一种情结,经过我的奋斗,成功了,为什么这个圈子还有其他的人,这样跟我竞争啊?瑜亮情结”,既生瑜何生亮。
这个道理经济学也告诉我们,不应该这么想,因为人才的成长都是集团性的。
所以最后我想总结告诉大家,不要犹豫,尽早认准大方向。消灭选择,义无反顾,认准长远,认定自己,然后想方设法找到你要奋斗的那个圈子,你会跟着这个圈子不断地往上走。